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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舉頭望明月，低頭思故鄉(xiāng)。”有多久沒再想起這句從小就耳熟能詳?shù)脑娋?。那魂牽夢縈的鄉(xiāng)愁，在這信息發(fā)達的電子網(wǎng)絡時代，是否還會“卻上心頭”。
今夜的月很明很亮，這在異鄉(xiāng)是很少見的，更別說“床頭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”的詩意。雖在這南山秦嶺下，卻也未曾多見月明星稀，亦或繁星點點?；蛞蛎β?，或因浮躁，從來沒在夜里思鄉(xiāng)時，有像古人一樣在觀景亭里小酌幾口的閑情逸致吧。
歸途總是遙遙無期，無數(shù)次想起年少時爺爺帶我去村頭溝邊摘秋后的軟柿子吃，那口津留香、甜甜糯糯的滋味，總能向往著、追思著。也能想起站在溝邊往下遠眺時那一簇簇紅彤似火的渲染風情，是我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家鄉(xiāng)的記憶，是親情，是鄉(xiāng)情，是傳承的一縷閑情。
村子上游是這里唯一的水庫，順著村西的溝底自南向北蜿蜒著一條好幾公里的小溪流，因時間久遠兩邊的水域成了長滿蘆葦?shù)臐竦??；锇閭兿嗉s著下溝捉蟹網(wǎng)魚，一個不經(jīng)意便能陷入泥里去，所以好些地方都是提著鞋子光腳走的。剛到溝底時，有一個常年清澈無比的泉眼，自我記事起就一直有，撅一片樹葉(這個樹我是記不得名字的)些微一卷，便能舀水喝，于我來說是甘醇可口的。別的地方也有那種類似的泉水，卻始終沒有家鄉(xiāng)的味道。讓人歡喜的，是泉眼里源源不斷的吐出一公分不到的小蝦米，每次去都有，也捉過一些，當然也嘗過，除了土腥味卻也沒有別的。因為久居內(nèi)陸，沒吃過米線之類的東西，也不知道有“蝦皮”這個東西，現(xiàn)在每次在小飯館看到蝦皮總能想起那處清泉。呼……來不及傷感，因為溪水還要趟過四、五公里的路途。這條光腳在過的路程，我們總在放學時呼喊“走，溝見走”。其實說的溝，主要還是這條溪水，因為能捉螃蟹，網(wǎng)魚。而每次伸手在溪壁的洞里摸螃蟹，我都是不敢的，就在旁邊提著小桶看著，要么就用一把青草網(wǎng)魚，魚苗很少也很小，所以找比捉就費時得多，可就是架不住那份欣喜勁。沿途一直捉一直網(wǎng)，再往前就是田比蘆葦多了。我們偶爾會用帶的不多的火柴點堆火，燒烤著捉來和撈來的“戰(zhàn)利品”，還會在旁邊地里順手掰幾根尚嫩的玉米一并烤著吃，玉米每次都會烤糊，就都那么不管不顧的吃完了事，也不管火汲滅，用袖口抹飭抹飭嘴，抬腳就走。因為這，不只一次燒了附近的柴火，慶幸沒有出過什么大亂子。一直走著，下游有人淤起一兩處水池養(yǎng)魚，這也方便我們更容易捉螃蟹，螃蟹也更大了些。幾人合力扶起一塊大片石，好幾只螃蟹聚一處，受驚后一轟而散，卻逃不脫我們一擁而上著急無章的小手。欣喜不久便會到達小溪的入河口，它是從上游的大水庫湍流而來，物產(chǎn)可比小溪豐富多了，有泥解、小河蚌，也有稍大點的魚，等等。
還需往前行？不了，天不早了，順著省道往回走，這條跟現(xiàn)在好比報廢的砂石路，如今還留些許痕跡，取而代之的是旁邊的柏油路。時間太久還是因為玩得忘我，我竟忘了有關(guān)這條路上的大多時光。猶記的是捅了新路旁護坡上的地蜂窩，被蟄得滿頭小包的事，當時還快跑著到溪邊猛洗頭，也顧不上哭，每次想起來都能把自己逗樂嘍，快忘了，快忘了。
快樂總是很短暫，回家少不得媽媽用小棍抽屁股，久了就習慣了，習慣著我就忘了。后來泉干了，溪斷了，魚蝦沒了，我也外出上學了，回家的次數(shù)屈指可數(shù)，每次也都只待不多時間，更別說去玩。如今上班，回家時間又少了，家里人發(fā)來視頻，說小溪又有水了，我卻再沒去過。少時的游戲被如今的網(wǎng)絡、手機所淹沒，少的不只是歡樂，更多的是那無拘無束的自由時光。
天亮得很快，月亮往西去了很多，眼看就消失了。不要讓兒時的歡愉、家鄉(xiāng)的回憶隨思緒而去。不舍的還有思念的親友。天亮了，也不得不舍了，收拾收拾，努力打拼，明天不再有鄉(xiāng)愁......